文/北區中心資深社工員 謝沂瑾
「我沒讀什麼書,做工也賺不了什麼錢,還躺在床上這麼多年讓老婆、兒子照顧…我多希望兒子可以過著健康、平凡的生活…」歷經多次口腔腫瘤切除手術、咬字不清的祥哥,努力向陽光基金會社工表達對孩子的期望。
祥哥罹患口腔癌那一年,兒子才剛上小學,原以為治療完就可鬆一口氣,殊不知沒兩年又復發。雖在陽光緊急連結經濟補助、急難救助資源下熬過療程,又突發中風,右半身幾乎失去能力,臥病在床,一躺就是八年。祥嫂在工廠上班收入加上低收入戶補助,勉強撐住了這個搖搖欲墜的家;小祥則學會透過鼻胃管替爸爸灌食營養品。每次家訪,總能看到小祥趴在餐桌上寫功課,錯字不少,字也寫得歪斜,家裡沒錢供他補習,對小祥來說,學校教的能學多少就是多少了!
六、七年過去,祥哥因為長期臥床長了褥瘡,傷口疼痛讓他寢食難安。祥嫂為了24小時都能照顧祥哥,改在家門口擺攤賣菜;已升上高一的小祥,白天幫忙照顧爸爸與菜攤,晚上再去唸夜校。社工重新盤點祥哥狀況後,協助連結居家護理服務,讓醫護人員到宅照顧祥哥並為其進行清創手術,幫助祥哥減輕疼痛。看著小祥獨自坐在菜攤前玩手機,社工問小祥:「你有沒有想要把遊戲玩到可以去國際比賽?電競選手也是一種工作喔!」小祥靦腆笑笑:「我沒這麼厲害啦!」聊著聊著,社工發現這個孩子竟沒想過未來!
小祥從小就學著照顧爸爸,分擔媽媽的辛勞。
就這樣,社工每兩、三週就和小祥聊一下,終於有一天,小祥主動和社工說,「我想唸大學,想要有好工作,希望畢業後在餐飲業可以有好發展,做好吃的給生病的人吃,那些生病的人不要一輩子只能喝牛奶!」社工問小祥成績如何,要不要申請獎學金?他回:「用手機不好寫申請資料。」社工這才發現,小祥學校因疫情早已改為遠距教學,但小祥沒有電腦,每天只能看著手機畫面上課,卻從沒抱怨畫面太小、眼睛辛苦,而這情形已連續好幾個月。在眾人幫助下,社工輾轉為小祥募來一臺全新筆電支持他學習,小祥捧著筆電靦腆笑著,而祥哥早已流淚,彷彿已看到兒子的未來...祥哥這樣一個工人爸爸,祥嫂這樣一個來到陌生國度、婚後幾乎都在照顧丈夫、一字不識的媽媽,小祥這樣一個從小只學到照顧爸爸、幫媽媽賣菜、從未想過明天的孩子,相信從今天起會有不同的改變!
【番外篇-社工視野】
「爸爸」是一個家的支柱,支柱倒了,家就只能靠剩下的婦孺拚命生存,能吃飽就算好了,哪還敢對生活有所期待?陽光服務的口腔癌病友,許多都出身工人家庭,生活本就辛苦,想把孩子養好不容易,更別說實現「一代比一代好」的夢想了!沒有一個父母不希望孩子有成就,這些年,我們除了服務口友大哥,希望支柱不要倒,更注意孩子的身心健康,除了不要餓著,也期望孩子能有比爸爸更好的未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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